南玮单箭头/《精卫》

单箭头,单箭头,单箭头,从头至尾陈玮镔单箭头。

王南钧不爱他,不爱他,不爱他,从头至尾都不爱他。

某种意义上,cp可能是陈玮镔×广大粉丝= =

接受以上设定再看,接受以上设定再看,接受以上设定再看。

确定接受了吗?


*



陈玮镔喜欢王南钧,这事er——对,要像王南钧那样,带着儿化音,不说“事情”,说“事儿”,可陈玮镔发不准这个音,“事”和“儿”中间的咬得太重,就像他叫“南钧er”,连尹毓恪这个东北人都笑话他没这么加儿化音的。可是,他,陈玮镔,他愿意啊,所以

 

——这事er,对,陈玮镔喜欢王南钧,这事er,人尽皆知。

 

不管人尽皆知的是哪个层面的喜欢,反正是人尽皆知。

 

 

陈玮镔有个习惯,他一旦看到什么好玩的,他就喜欢给王南钧发过去。

 

什么猫猫狗狗的视频啊,什么唱歌跑调跑得像光速飞行的视频啊,什么整蛊失败的视频啊,什么打王者被卖或者一人hold住全场的视频啊,反正只要他笑得前仰后合,他就会给王南钧发过去,每次还都在手机询问“返回微博?留在微信?”时,特意选择“留在微信”,然后在对话框上一个一个字地打上去,“南钧er,你看看这个,超级逗真的你一定要看啊!!”,类似这样的话。

 

王南钧回他的时候很少。

 

这样的次数多了以后,陈玮镔也没有什么过高的期待了,但还是像以前一样照常发,照常留在微信打上几行强烈安利的话,不过不会在心里预设“南钧er会看”了。

 

南钧er不看,那他陈玮镔也要发。

 

看到好玩的就发,重要的是“发”这个动作,重要的是,陈玮镔看到好玩的就想让王南钧知道。

 

重要的,是他这份心意。

 

就像——他想起英语老师反复辨析的那两个词,receive和accept,前者是客观接收,后者是主观接受——等一下——他,没有预设“南钧er会看”,没有。

 

没有。

 

 

那段时间陈玮镔确实在人前就人来疯,人一散,就整个人像脱了力,就想瘫在床上玩手机。不为别的,不就是那句话嘛,要什么男朋友,是手机不够好玩还是饭不够好吃?

 

手机好玩啊。好玩好玩,套玩er——对,要像王南钧那样,说话快一点连一点,还得带着儿化音,不说“特好玩”,说“套玩er”,可陈玮镔发不准这个音,发不准就发不准吧,他就是要这么说——手机好玩,也只有这么好玩的手机,能让他暂时不想王南钧。

 

手机是个好东西。

 

他刷微博刷网页刷淘宝刷烦了,就去看粉丝给他的私信。

 

够多,能看好久好久呢。

 

有的粉丝语无伦次地表白,有的粉丝文采飞扬地表白,有的粉丝每天就发个早安晚安,有的粉丝絮絮叨叨说一些自己的事情,有的粉丝给他发他的表情包。

 

他都一一看了,有的还回复了。

 

他安慰了这个,也安慰了那个。

 

他像一个永动机,白天对着王南钧热情地做功,晚上对着粉丝做功,连轴做功,永动永动。仿佛身体被掏空?不存在的不存在的。

 

何况,他打心里觉得,他对粉丝这样贴心,并不算“做功”,相反,他觉得,是在接受粉丝对他做的“功”。

 

难道不是吗。

 

 

有一天他刷朋友圈,看到班里有个平时挺文艺的女生发了一个特别长,长到需要点“展开”,才能看完的的朋友圈。

 

这种,他平时都懒得看的。

 

但他就无意扫了第一行,就陷进去了。

 

“坚持做一定没有结果的事情,荒谬吗?

不。”

 

荒谬吗?不吗?

 

他往下看。

 

“诸神处罚西西弗不停地把一块巨石推上山顶,而石头由于自身的重量又滚下山去,诸神认为再也没有比进行这种无效无望的劳动更为严厉的惩罚了。”

 

无效无望。

 

“他以自己的整个身心致力于一种没有效果的事业。而这是为了对大地的无限热爱必须付出的代价。”

 

没有效果的事业。无限热爱。必须的代价。

 

“一个紧张的身体千百次地重复一个动作:搬动巨石,滚动它并把它推至山顶;我们看到的是一张痛苦扭曲的脸,看到的是紧贴在巨石上的面颊,那落满泥士、抖动的肩膀,沾满泥士的双脚,完全僵直的胳膊,以及那坚实的满是泥士的人的双手。经过被渺渺空间和永恒的时间限制着的努力之后,目的就达到了。西西弗于是看到巨石在几秒钟内又向着下面的世界滚下,而他则必须把这巨石重新推向山顶。他于是又向山下走去。”

 

“这个神话是悲剧的,那是因为它的主人公是有意识的。”

 

有意识的。悲剧。

 

“西西弗无声的全部快乐就在于此。他的命运是属于他的。他的岩石是他的事情。”

 

是他的事情。

 

“他也认为自己是幸福的。这个从此没有主宰的世界对他来讲既不是荒漠,也不是沃士。”

 

“应该认为,西西弗是幸福的。”

 

是,幸福的。

 

醍醐灌顶。那一刻陈玮镔很想大叫出来,但他刚一动,眼眶里的水就噼里啪啦地流了满脸。

 

 

陈玮镔更加积极地回复粉丝。

 

他想歌颂人道主义和张爱玲,他想回复每一个粉丝,他想让每一个粉丝都知道,他,陈玮镔,很在乎你,很关心你,他想让每一个粉丝都知道。

 

因为,他知道推石头上山是多么痛苦。

 

他的选管也跟他讲过这个事情,说他老这么翻粉丝的牌,衬着别的选手特别冷漠,但人家也没做错啊,本来粉丝和爱豆之间的关系就不该像陈玮镔搞成这样。

 

陈玮镔理直气壮:“我追过花花所以知道那种给爱豆私信,结果爱豆都不读一下是什么感受,我宠粉丝怎么了怎么了。”后面直接耍起赖来了,拉着选管姐姐的手摇来摇去,问怎么了不行吗为什么不行啊。

 

选管姐姐当然招架不住,说都依您都依您。

 

因为懂得,所以慈悲。

 

今天的陈玮镔要为张爱玲姐姐打call。

 

 

可是陈玮镔快乐不起来。

 

西西弗反抗的是命运,可陈玮镔他特么的想要的是爱情。西西弗反抗命运,这本身就很伟大了。可陈玮镔推了半天石头,王南钧这个眼瞎的根本意识不到他有多伟大,还是不爱他,别说爱了,一点超出一般友情的兴趣都没有。

 

陈玮镔不开心,特不开心­——这句话,南钧er会怎么说?说话快一点连一点,还得带着儿化音,不说“特不开心”,说……怎么说啊……说,“吐开心er”……?

 

陈玮镔觉得他真是太对不起西西弗和加缪了,他都不敢拿这个自比了。那怎么办啊,陈玮镔想了一晚上,然后福至心灵想起了特别特别小的时候,他听来的童话。

 

精卫填海。

 

想想吧,他,飞在空中,翅膀振着气流,羽毛掠过云层,他衔来石子,一颗又一颗,都丢向海里。海,蔚蓝而冰冷,深邃得让人情不自禁地陷进去,就像王南钧的眼睛,着迷于他的眼睛,连银河都有迹可循。

 

就是精卫了!

 

陈玮镔高高兴兴地百度,然后气得摔了手机。

 

且不说精卫是个女的,结果他特么的竟然把海填完了????这是个HE???????

 

撒这么不靠谱的鸡汤,上古神话你合适吗??

 

陈玮镔很气,但又舍不得这个太过合适的海的隐喻。

 

王南钧他,就是海啊,冷冷的,而且还得是北欧的海。陈玮镔都能听到波涛声了。

 

精卫就精卫吧。

 

陈玮镔眼前又浮现着王南钧的脸。

 

着迷于你眼睛,银河有迹可循。穿过时间的缝隙,它依然真实地,

 

吸引我轨迹。

 

 

王南钧怕是真的把陈玮镔的轨道吸了过去。

 

陈玮镔甚至下意识想用这个引力求个质量。

 

等陈玮镔发现他直播的时候竟然无意识地念叨着“南钧er,南钧er”的时候,一切都太晚了。这现在都是司马昭之心了,路人都特么知道了。

 

陈玮镔在床上翻来覆去想,他怎么就着了王南钧的道,就好像中了蛊一样。人家来参加快男是正正经经比赛来的,他搞得跟相亲——不对,人家相亲还是俩人都愿意才来的呢,他这还不如相亲,他简直搞得跟追星一样——天天三百六十度花式托马斯旋转示好,表白姿势够标准,标准得路人皆知

 

情况还能更坏吗?

 

能。

 

比如他喜欢的那个人,对另外一个人特别热情。

 

陈玮镔现在特别想把精卫叫来,问问她怎么感动的天神,能不能唱首歌求个同情啊。

 

他把所有回忆都翻出来,像做电影赏析一样,一帧一帧地拉片,找感情的源头,找一切的发端。

 

然后,他发现,最最最最开始的最开始,他好像只是因为王南钧朝他笑了一下。那笑容太好看,眼睛落了万千星辰,眉峰扛着千里江山。

 

太好看。

 

太动人。

 

然后呢,一点点一点点,日常生活里的他们交谈的每一句话,对方无意识的身体接触,一点点一点点,最后在他心里烧起了一场大火。

 

王南钧在问尹毓恪晚上去哪儿吃饭。

 

陈玮镔心里已经燎原。

 

 

陈玮镔后来才知道,其实星星本身不发光。

 

哦,不对,是行星。

 

行星不发光。它们看着亮,只是因为它们反射了太阳的光。

 

你抬头看啊,那星光多好看多动人,隔着亿万光年,却亮得好像只为他一人闪烁。

 

很多年后的陈玮镔很想走到过去,去抱抱那个抬头仰望着星空的自己。

 

他要揉揉那个十八岁的陈玮镔的头发,然后轻轻告诉他:

 

“那个星光很美吧,”

 

“可,那是假的啊。”

 

 

 

END


 @Namlam  开心吗。

如果有人骂我,你内心要自觉知道是你给我递的刀,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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