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拉根/ 《缺》

挖掘一下可能性

*


黄榕生对赵英博的最初印象之一是,这人怎么总在睡觉啊……

 

第一次团战前,黄榕生半躺在床上揣测着另外两队会如何排兵布阵,咖啡的清苦味道还在嘴里氤氲着,然后他就听到了鼾声,来自赵英博。当时黄榕生没太在意,只觉得可能赵英博有点紧张,可能半夜失眠没睡好,就想着给他盖件衣服吧,怕他着凉。

 

赵英博本来就长得清秀显小的眉眼在鼾声下更显得纤柔无害,满脸胶原蛋白,明明脸上肉不多,瘦削的线条英气多过可爱,但黄榕生就是在那一瞬间想起了邻居家的还在上小学的小弟弟,一打一蹦高,可爱得要命。黄榕生被自己的联想吓到了,随便拽了件衣服胡乱地盖上就赶紧回自己床上躺着了,匆忙躺下又想起这孩子喜欢裸睡,于是黄榕生又思考起了要不要帮他把衣服脱了好让他睡得更舒服的问题。

 

真是操心啊,黄榕生。

 

睡觉不是偶然事件,赵英博在团战进行中也能睡得与世隔绝。黄榕生在一边默默算着三个队伍目前已经多少票,核算着自己之前的预估以及计算着再往后每场需要多少票才能到达他期待的结局,这时,他又听到了鼾声,很熟悉的鼾声。

 

他每天晚上到底在干嘛啊……

 

黄榕生挺好奇,一个人到底有多缺心眼才能放任自己一天到晚睡这么多觉啊。

 

 

赵英博才是大写的与世无争。

 

他倒也不是完全不争,完全不在乎,只是,他其实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他已经走到了一个只凭他的唱功走不到的高度,靠的什么他也不太清楚,反正大家都很喜欢他,陈粒导师也说觉得他会有路走,那就走呗,能走到哪里就算哪里,他乐得轻松。

 

他是真的佩服黄榕生。怎么讲呢,就可能他觉得他跟别人只差唱功和一副好嗓子,但跟黄榕生比,他不仅差唱功和一副好嗓子,还差一个好脑子。对于数学渣的赵英博,“用逻辑在唱歌”,这几乎是全世界最高的褒奖了,他总是会脑补黄榕生一边唱歌一边在脑子里算圆锥曲线的画面,哎,太牛逼了太牛逼了。

 

所以听说他要和黄榕生组合唱歌的时候,他心一下子就放下来了。

 

哇,和一个会算圆锥曲线的人一起搭档呢,可以安心睡觉了。

 

 

其实黄榕生一看到赵英博双眼里存得满满的泪水,他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心里一个声音说,坏了,狗子会不会发挥不好,但另一个声音说,相信他啊。他安慰赵英博说没事的,却眼看着他双眼里的泪水更加汹涌了,红红的眼眶在叫嚣着一个遗憾的走向。

 

某种意义上,黄榕生比陈粒导师更清楚赵英博能唱到什么程度,因为是他一字一句、一个音一个音给他抠着教完的,从之前团战合作的时候开始,每次他都是赵英博的专属老师,别人不太可以,只有黄榕生可以,其实黄榕生也不知道为什么赵英博只能识别模仿他的声波,但事实就是这样。

 

有些事实不讲逻辑,这个舞台不断告诉他。

 

 

彩排《我总是一个人在练习一个人》的时候,赵英博哈欠连连,搞得黄榕生很无语,他说:“大哥,你每天晚上不睡觉的吗?”

 

赵英博开口要回答他,却没忍住,先又打了个哈欠,困倦地把尾音拖得很长:“没睡好嘛。”

 

黄榕生被他气笑了,无奈道:“你不说裸睡舒服吗,怎么会没睡好啊。”

 

赵英博没立刻回答,咕哝了一下,小声说:“没裸睡……”

 

“为什么?你这样突然改变习惯当然睡不好了,你不要管别人怎么说的。”

 

赵英博闻言有点吃惊有点委屈,眼睛睁得更大了:“不是因为他们啦。”

 

“那是为什么?”

 

赵英博看着黄榕生,开口又顿了顿:“……有点,冷。”

 

 

其实陈粒导师说的不太对,黄榕生虽然不希望赵英博发挥失常,但他知道赵英博不是在乱搞,他只是情至此处不得已为之罢了。他们一个个蹦蹦跳跳穿着奇装异服或者耍帅扮酷说着“随我随我”,其实都不是真正的“随我”,只有赵英博,是真的“随我”,随赵英博,一切都随赵英博。

 

赵英博走到这个高度不可能只靠他的颜值,其实更多的靠的是颜值之下的那种单纯简单的气质。他总会让人想起某个错过的学长或者曾经偷偷暗恋的某个他,总之是在青春期的粉墨中登场的可遇不可求,带着清澈甘冽的随性和迷糊,是最早最青的绿枝桠。

 

世界给他让出一条路,是因为他是这样的人,最后他因为这个特质草草收场,其实也没什么可惜的,某种意义上这甚至并不是草草的结局,而是一个从最开始就铺陈开了的盛大的一以贯之的好故事。

 

最可贵的莫过于,赵英博还是赵英博。

 

 

但赵英博最怕的是,赵英博还是赵英博。

 

他对黄榕生的信任程度高得可怕,这也就是为什么只有黄榕生教他,他能学得几乎不差分毫。可这信任来自于什么呢,赵英博不知道,他不知道这信任是在每一次黄榕生开导他安慰他,教他怎么唱歌,告诉他怎么排兵布阵,陪他玩游戏,纵容他犯二,跟他一起犯二,在这所有的一点一滴中慢慢累加起来的。

 

积土成丘,等他在每一个下意识里寻找着身后黄榕生的身影时,他已经来不及逃离了。

 

“模仿你的言行举止,表情、神态、呼吸、气息……”

 

黄榕生不知道,没人有会知道,某个晚上一向裸睡的赵英博犹犹豫豫地套上件宽大的衣服准备入睡是为什么。

 

只有赵英博自己知道,他当时是想着,黄榕生不裸睡的啊。

 

 

“他跟傻子一样。”

 

 

“从此以后不再由我陪你走到最后,松开手,我真的不难过。”

 

 

 

“他跟傻子一样。”

 





END


打脸了,写了第二篇:七拉根/ 《路过蜻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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